和她的交往不算深。
她很神秘,如果她不想被打扰,你是联络不到她的。
我们互相欣赏。对她欣赏的程度是——男朋友移情别恋如果对象是她,我决不介意。
跟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,一九九零年到巴黎旅游,当时她住在巴黎,这段时间是我跟她相处最长的时段。
因为身在巴黎,没有名气的包袱,我们都自在地显出自己的真性情。
我会约她到香榭丽舍大道喝路边咖啡,看往来的路人,享受巴黎的浪漫情怀。
她也请我去法国餐厅 La Tour d’Argent吃那里的招牌鸭子餐。
记得那晚我和她都精心地打扮,大家穿上白天 shopping回来的新衣裳,我穿的是一件闪着亮光的黑色直身 Emporio Armani吊带短裙,颈上戴着一串串 Chanel珠链。她穿的那件及膝小礼服,虽然是一身黑,但服装款式和布料层次分明。
下摆是蕾丝打褶裙,腰系黑缎带,特点是上身黑雪纺点缀着许多同色绣花小圆点,若隐若现的。
最让我惊讶的是,她信心十足地里面竟然什么都不穿,我则整晚都没敢朝她胸前正面直望。
我们走进餐厅,还没坐定,就听到背后盘子刀叉当啷当啷跌落一地的声音,我想,这侍应一定为他的不小心而感到懊恼万分。
她却忍不住窃笑,“你看,那小男生看到我们惊艳得碗盘都拿不稳了。”
有几次在餐厅吃饭,听到钢琴师演奏美妙的音乐,她会亲自送上一杯香槟酒,然后对他赞美几句。
她对所有服务她的人都彬彬有礼,口袋里总是装满一两百法郎纸钞,随时作小费用。
我看她给的次数太多,换一些五十的给她,她坚决不收。
有次在车上她拿出一盒卡带(那时候还没有盘片)放给我听,里面有她重新录唱的三首成名曲,原来那段时间她在英国学声乐,她很认真地跟我解释如何运用舌头、喉咙和丹田的唱法令歌声更圆润。
对于没有音乐细胞的我,虽然听不懂也分辨不出和之前的歌有什么不同,但对她追求完美和精益求精的精神深感敬佩。
有一天到她家吃午饭,车子停在大厦的地下室停车场,那里空无一人,经过几个回廊,也冷泠清清。
走出电梯进入那坐落于巴黎高尚住宅区的公寓,一进门,大厅中间一张圆木桌,地上彩色拼花大理石,天花好像有盏水晶灯。
那天吃的是清淡的白色炒米粉,照顾她的是一名中国女佣。
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在巴黎有个小公寓,她在巴黎这所公寓比我的梦想更加完美,可是我感受到的却是孤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