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渐渐黑了,空气像给过滤了一遍,浑浊的暮霭澄清了,变得透明而清新。孔雀蓝的天穹,星光璀璨,忽而有一道彗星画过,像一把巨大的扫帚,又清扫了一遍天宇间残留的尘埃。星斗低得仿佛一伸手便可以摘下来。他不晓得自己已经坚持了多少时间,也许有两三个小时了吧。他的力气快耗尽了,浑身软得像坨糯米糍粑,只有两条手臂还硬邦邦地支撑着。这该死的豺越来越沉,像座山在朝他压来,手臂快被压断了。老豺口角滴下发黏的口涎。落到他脸上,恶臭熏人。他厌恶地仄过脸去,大地正喷吐着特有的芳香,他使劲嗅了嗅,泥土的温馨和草籽的腥味使他昏然欲睡。他真想放弃抵抗,垂下已快失去知觉的手臂,然后蜷缩在大地温暖的怀抱里舒舒服服睡一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