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片长期荒芜的土地里,长满了无需我照料的植物。排名第一的是狗牙草——一种可恶的禾本科植物,我与之做了三年斗争都没将它们清理干净;其次是矢车菊,用刺或星形的戟把自己武装起来的它们看起来倔强极了,有两年生矢车菊、丘陵矢车菊、蒺藜矢车菊、苦涩矢车菊,尤以第一种为多。在各种矢车菊的身影中,夹杂着凶神恶煞的西班牙刺柊,像蜡烛台似的,枝丫上绽放着火焰一样的红色花朵,刺茎像钉子那么硬。伊利大翅蓟比刺柊要高,那又直又高的茎有一两米高,头上顶着一个玫瑰色的大绒球。还有一名不能忘记的成员就是刺茎菊科植物。这个家族里恶蓟是老大,浑身是刺的它让采集植物的人不知道从哪里下手;第二种是阔叶披针蓟,它的叶脉边缘像矛头一样;最后是带刺的有玫瑰花结的染黑蓟。在这些蓟类的空隙中,长着荆棘的新枝丫,上面有浅蓝色的果实,拉成绳子状铺在地上。若想观察膜翅目昆虫在荆棘中采蜜,就得穿半高的靴子,不然腿就得被扎出血来。在开满黄色头状花序的两年生矢车菊的地上,刺柊和大翅蓟总是借着土里残留的春雨拼命地生长。更不用说生命力顽强的刺棘了,它早就展示出妩媚的姿态了。但等到干旱的夏天,只要擦根火柴这块地上的枯枝败叶就会燃烧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