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里,
在我生命的房间,
物体一直在变。
烟灰缸,用来盛装眼泪,
木板墙,遭罪的兄弟,
打字机四十八个键子,
每一个都是永不瞑目的眼球,
书籍,每一本都是选美的参赛者,
黑椅子,是用纳格海德人造革制成的狗棺材,
墙上的插座孔,像蜜蜂的洞穴一样等待
金地毯,
一段脚跟与脚趾的交谈,
壁炉,
一把等人来拾起的刀,
沙发,被一个娼妇折磨得精疲力尽,
电话
两朵花在裤裆上生根,
门,
开启或关闭,如一只只海蚌,
灯光,
用手指捅向我,
把脏衣服和笑声全都点亮。
一扇扇窗户,
饿红了眼的窗户
把树木如钉子一般钉入我的心。
每一天我都喂养那个外面的世界,
虽然鸟儿撑爆了肚皮
跌落在左右。
我还喂养这里边的世界,
把小狗狗的饼干,送给书桌。
可是,这一切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。
我的物体做梦,而且还穿新制的戏服,
就好像,被我手中全部的文字所驾驭,
还有大海,轰然撞击我的喉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