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有多少余生可以共存?”隔着几个省
你发来的询问依然湍急。眼前,是低吼的瓯江
一路翻山越岭而来
在此铺展,拐弯,打着旋,泛着恬淡的
要命的鱼腥味儿
我知道它隐秘的源头。在洞宫山西北,锅帽尖湿地
拨开枯黄的乱草
春天的新绿静静蛰伏
新绿之下,就是闪着亮光的细小水流
凛然、清冽,几近于无
流淌得悄无声息,却又义无反顾……
生命中,这些涌自心尖的战栗
我已学会暗暗汇集
在我今天的这个年龄,开始明白,一生
恰似这一去不复返的波涛
一江春水,形同一场辽阔的苦役
此刻,渡船在对岸抛锚了
师傅正忙着修理。埠头上
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静候的行列
一尾鱼突然跃出水面,有人惊呼出声
那银白色的肚腹
那一瞬即逝的闪电
唉,走神了,急湍湍的江水挟裹得我一阵晕眩
借着春风重新站好,远处江面上
成群的白鹭正盘旋飞舞
看哪,那俯冲下来的两只多么轻盈
雪白的翅膀斜刺进波涛,仿佛就要溯入这河流
就要明亮地消失
埠头的人群中,我也等待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