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中的每一霎时间都是向永恒借来的片羽,才相信胸襟中的每一缕柔情都是无限天机所流泻的微光。
每一个人自己惊天动地的内在狂涛,再后来看来不过是旋生旋灭的泡沫而已。
天神的存在是无始无终浩浩莽莽的无限,而我是此时际此山此水中的有情和有觉。
是我看蝉壳,看的风多露重,岁月忽已晚呢?还是蝉壳看我,看的花落人亡,地老天荒呢。
一阵风起,悬崖上的石楠撒下一层红雾,溪水老是拣最难走的路走,像一个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艺术家,弄得咻咻不已。
那颜色是长虹之照水,是惊鸿之乍掠,那颜色是我贮存心头半生的一点秘密,是天地大化、洁手清心之余,为最钟爱的孩子刻意酿下的一坛酒的酒色。
芽嫩已过,花期已过,如今打算来做一枚果,待瓜熟蒂落,愿上天复容我是一粒核,纵身大化,在心着土处,期待另一度的芽叶。
如果此生还有未了的愿望,那便是不断遇到更令人心折的人,不断探得更勾魂摄魄、荡荡可吞人的美景。
花的美在于它的无中生有,在于它的穷通变化。有时,一夜之间花拆了,有时半个上午,还胖了,花的美,不全在色,香而在于那份不可思议。
士为知己者死,知己者若不可得,士岂能不是士?女为悦己者容,悦己者若不可遇,美丽仍自美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