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是要活很多年才知道感恩的,才知道万事万物包括投眼而来的翠色,附耳而至的清风,无一不是豪华的天宠。
阳光是耀眼的,像锡,像许多发光的金属。
蔷薇几曾有定义,白云何所谓其命运,谁又见过为劈头迎来的巨石而焦灼的流水?
生命是一项随时可以终结的契约,爱情在最醇美的时候,却可以跨越生死。
或见或不见,花总在那里;或盈或缺,月总在那里。
阳光的酒调的很淡,却很醇,浅浅地斟在每一个杯形的小野花里。
那时候就只想找一段粗粗的树根为枕,静静地借草而眠。并且猜测醒来的时候,阳光会积累得多厚。
小叶榄仁的绿,片片皆是春水裁成,莹冻粹炼,在它自己是乍睁醒眼,对人,也足够令观者猛然一惊,从俗务的宿醉中醒来。
树的美丽在于它的翠盖像一面筛子。天上的星星已经够细粒了,树却努力把星光筛得更细,仿若极绵幼的白糖霜,落在你黑黝黝的梦之咖啡里。